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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力量——访闽南师范大学校友安琪(采访时间2015.3)

发布时间:2015-08-08文章来源: 浏览次数:

水的力量——访闽南师范大学校友安琪(采访时间2015.3)

    安  琪,女,本名黄江嫔,福建漳州人。1988年7月漳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现居北京。中间代概念首倡者及代表诗人。“第三条道路”和“丑石诗群”诗歌流派代表诗人。2006年4月获诗刊社、中国妇女报等联合评选的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2014年12月获首届阮章竞诗歌奖。出版有诗集《奔跑的栅栏》《像杜拉斯一样生活》《极地之境》等多种。入选韩国、以色列、美国等诗歌选本。


花鸟缠绵,她是明丽艳羡的精致工笔


    1986年秋天,闽南仍是繁花似锦,鸟鸣翠绿,安琪入读漳州师范学院86级中文系四班。中文系向来被称之为“才子佳人系”,或许对于老师和学长学姐们来说,安琪的到来,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在那个单纯透明的象牙塔里,安琪除了认真钻研专业课知识外,也不会错过各家经典名著。迄今为止仍有三本书是安琪不能释手的,其一是《红楼梦》,另外两本便是《比萨诗章》《海子诗全编》,安琪说海子和庞德是她喜欢的,并且影响过她的诗人。


    而在漳师,滋润安琪学习生活的,便是五花八门的社团。那时,安琪参加了苔花诗社,从报名时一口答应时任社长陈小玲要求她写的入社诗歌说了句“我立刻写”,到后来在苔花诗社里的诗歌历练,她都在一步一步地陷入与诗歌的恋爱。


    正是由于这些积淀,1988年,安琪的《家乡的小木船》得以在《芝山》杂志上发表,又为中文系的别称“才子佳人系“添加了一个有力的证据。而她也如同一幅耀眼明媚的花鸟工笔画,成了学校里的一道风景,也许当时有不少才子蠢蠢欲动,想向这位才女佳人示好。


    至于在她身上贴上“文韬武略”这一标签,则是因为她在学校女子排球队学会了勾手发球。“因为这手,我好像还为班里的排球队做出过一点贡献,同时也得到对手把球扣到我眼镜上擦伤我眼袋的小纪念。”离开校园二十多年的安琪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仍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云雷奋发,她是热烈崇高的行云草书


    人们常言:“女子柔情似水”,而笔名安琪可译作“天使”的安琪诗人也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却没想到,她是“水做成的女子”,是夏季里云雷奋发的阵雨,给你震撼,给你惊喜。


    “中间代”命名、“柔刚诗歌奖”获得者、《任性》诗集的出版、时尚前卫的风格……安琪用她对诗歌的执着和热情在当代诗坛上,行云流水地写下“安琪来了”四个大字。一时间诗坛因为有了她而更加熠熠生辉。诗界众多诗人、批评家品读着诗人笔端的力量,情难自禁地将这些文本向更广阔的舞台送去。多方媒体对这位女诗人更是争相报道,使得越来越多的读者喜欢上了她的文字。


    但在我看来,她最让诗界为之鼓掌,最让读者为之痴迷的是她的诗歌里蕴含着的深厚人文关怀。着眼于现实的安琪,笔下的诗歌,先锋大胆,具有强大的能量,辐射大地,直击人心。许是女人的特质,灵动如山涧,细腻若丝绸,又兼有胆大堪比海阔天空,叛逆不输青春少年,安琪将诗意与非诗意的内心感触与现实生活都化为了一部又一部深刻与辽阔的诗歌。


弦泉幽咽,她是凄清婉转的夜半古琴


    林语堂说,东方文明只有两句格言,一句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另一句是:管他妈的。安琪北上京城属于后者。“2002年12月我33岁时一无所有从零开始来到北京,这就是诗歌对我命运的改变。”


    在诗歌的蛊惑下,安琪有了勇气和动力,不顾一切来到北京这个高手如云,竞争激烈得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中国文化中心,找寻属于自己的一方“诗地”,哪怕在漳州,她有着人人羡慕的安定生活,悠闲工作,美满家庭。


    当问及安琪是否考虑到北上之后将会遇到什么时,安琪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我)也知道离乡背井会遇到困难,但不知道会遇到这么多困难,到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家没了,工作没了,无论如何必须在北京了。”安琪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有些苦尽甘来的笑意,也许是那时生活的历练让现今有所成就的诗人显得更大气从容。


    然而,在她的博客,我找到了一篇博文。却让我觉得北上那些日子,安琪就好像凄清婉转的古琴声,于夜半无人时响起,不免幽咽。


    “一群人在一幢楼房平整开阔的屋顶上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床蓝色被子拿去焚烧。


    女人哭,那被子是她女儿的,她女儿已经上吊自杀了,死去时瘦得像一根火柴。


    在梦中我清晰地知道她女儿是北漂,活不下去了才自杀。


    围观的人哭,我在这群围观者中间也跟着哭,放声痛哭的哭,哭出了声,哭出了眼泪。


    先生把我摇醒时我犹感还在梦中,不知此身何在。


    眼泪已经湿了枕头。


    这个梦自然与我在京8年的焦虑恐慌有关。


    特记之。”


    一句“活不下去了才自杀”,印证了末了她说的一句话“每个北漂者都有一本血泪账”,那时候的安琪虽然坚强,但是在北京的生活几起几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的苦苦支撑,也是满含辛酸,弦泉幽咽。


雪月空明,她是和平静穆的黑白石棋


    安琪用了八年的时间在北京重走青春,历经颠沛流离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美好而安稳的余生。“十年了,终于修得正果,在北京安家落户,感谢老天,感谢诗神!”安琪笑颜盈盈,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她心中的诗神,那是一位赋予她勇气与一切的诗神。现今的安琪,眼中盛着明月的笑容,和平静穆。与丈夫两人的脚印,歪歪斜斜地涂抹掉了以往冬日里的冷清。安琪像极了棋盘上的黑白石棋,凌波微步,行走于棋局的千军万马中,诗歌真诚的光芒纯粹而热烈。


    在北京的八年里,安琪深深明白了,踏进北京的各色人等能否在这里“鲤鱼跃龙门”,除了自身的才华,更重要的是能否在这样肥沃的文化土壤里吸收养料,茁壮成长。北京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学富五车而阅历丰富的优秀人士,安琪如同修炼武林至尊武功——吸星大法一般,不断地吸收她想要的东西。“在这种不知不觉的吸收中,你掉不下来,你自满不下来。”安琪说。


    到现在,安琪提及漳师里遇到的一群亦师亦友的老师们,同学们,仍是心怀感恩,赞不绝口。每次回乡,安琪经常是先找到班上的某个同学,然后就串起所有人,在一圈圈谈笑风生中,眼里的秋波染上故乡的炊烟和故友的茶香,颤颤悠悠。这番品茗小酌,赋诗纪念,美好得令她身上淡淡的才子佳人气息,在岁月的沉淀里反而更加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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